“刚才的反应很快啊。”谷羽在检查束缚咒的牢固程度之后，拍手称赞道。
白露精疲力尽地笑了笑:“还好……啦……”
“你刚刚又把热量注入手中的武器了。”谷羽把睡眠符咒的灰烬洒在了被束缚住的霜降克隆体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热量什么的，直接散发到二级虚幻空间就好……”
“只有这样才能打击……到他……”白露无力地躺在谷羽刚刚坐过的破旧长椅上，“我……必须……这样做……”
谷羽再一次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你还是这么倔强啊，先休息一下吧，我为我这次用你我做诱饵引诱敌人的举动表示抱歉。”
“这就……对了……”白露也笑了，但之后便陷入沉沉的睡眠——这是被弱点压制的后果。
谷羽面对着沉睡的二人，实在是没了主意。他一面带着谷泉，又没有霜降一般的空间存储技能，他不想放过审讯克隆体的机会，但是也想带着白露去她一直想去的天文台。
即便谷羽忘记了一切，他也记得，他曾经是多么地亏欠白露。
* * *
那时的白露——或者确切地说，应该称其为白珞，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code6为了寻找适合成为二十四实验者的人而伪装成助教老师在各地的中学或者小学活动。但找寻了四五年，却没有找到一个适合成为实验者的人。
但就在他近乎绝望地入职最后一所目标中学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名叫白珞的古灵精怪的女孩。
那所学院旁是一座老旧的天文台，只有一些过时了的设备陈列其中。但即便如此，孩子们也对于天文台里最后一架可以使用的望远镜有着浓厚的兴趣。
code6几乎见过所有时间段里偷偷溜进天文台的白珞。
而他在某个晚上也装作不经意般地与白珞偶遇在那台老式望远镜旁。
“白珞。”他坐在地板上仰望着星空，“你为什么如此痴迷于天空？”
白珞转头，惊讶地眨眨眼，然后有些扭捏地摇了摇头:“我的幻想太天真了……”
“所有孩子天真的幻想都值得我们去聆听与尊敬。”code6十分认真地与白珞对视。
白珞的脸庞明显红了。
“我啊……一直在寻找着某位故去的人曾告诉过我的一颗星星。”白珞小声地说道，“据说，这世上的灵异生物都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对吗？”
“一般来讲这个世界指的应该是虚幻界——请继续。”
“那个人曾经说，有一颗星星是这两个世界的大门。只要能够看到那颗星星，我就能去到那里。”白珞说道，“而死去的人也都会在那里重生，成为可以随心所欲翱翔在天空的精灵。”
“很遗憾……我在作为秩序者的时间里，只遇到过恶魔一种有思维的灵异生物。”code6并没有让白珞的幻想维持多久，十分残酷地指明了事实。
白珞却郑重其事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然明白，但是她随即又表明恶魔大概也是有好坏之分的。
“那么你想要做个秩序者？”code6好奇地问道。
白珞摇头:“我听朋友说，秩序者从来不分好坏，只要是恶魔就会消灭掉。”
“那么……你想要保护好的恶魔吗？”
code6第一次展露了自己一直隐藏的恶魔嘴脸。
“平衡整个世界……平衡虚幻世界与现实世界。”他说道，“不用再去劳心费神地寻找那颗星星，我会亲手为你指明两个世界间的那条小径。”
白珞的眼中映满了漫天的繁星。
* * *
“你总是要麻烦我这个、麻烦我那个。现在好了，你终于比我做了更像恶魔的事情。”谷雨说道，在当时，他还只是个被困住的恶魔意识罢了。
“我只不过是完成了小姑娘的愿望……”code6说道，谷雨却不以为然，因为他听得出来code6话语里的违心与故作坚强。
“伪善者。”谷雨冷哼了一声，“你尽管开始仪式吧，我会把力量借给你的——反正早晚，你的躯壳会变成我的。”
“到那时，我如今留下的每一分钟的悲痛记忆都会让你痛不欲生，就算你以后剥离了自己的记忆，你也永远无法摆脱我现在的记忆。”
* * *
小小的女孩带着迷茫睁开了双眼。她不知道，从现在开始，她的身体不会再有任何成长。她将永远保持着这个样子，直到死去为止。
她被迫抛弃了之前的所有，包括名字与记忆。
现在她被别人以代号相称。
“code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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